#蒙克 《假若我死后变成一只臭虫》 Summary: *监禁,阿蒙以「爱」骗取小克源堡后的if线,7k+ *逻辑紊乱,阿【漏】蒙【洞】百出

         𝐼.

今日庄园里的玫瑰开得艳丽异常,上有贵族夫人的高贵、下有红剧院情妇般的风情。

阿蒙曾对克莱恩说,他让人联想到红玫瑰。

祂从绿叶上折下一朵玫瑰,放到了他枕边——淡金的晨曦之下,克莱恩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他的双腿架在另一个阿蒙的肩上,再往下则掩于白色的被褥内,只能在阿蒙从前往后运动时看见它微微起伏。

那支玫瑰死寂一般躺在枕边,血红的花瓣向外绽放着、露出中间的花蕊,几滴露珠点缀期间,弥漫着一股任其腐烂的残败感。床的主人将一只手搭在枕上,颤抖的指尖在触到它平滑的枝干时,便倏然攥紧。手背上骤起的几根青筋,像是压抑了一絲慍怒,又像是在承受某种痛苦。

克莱恩目含厌恶地回视了祂一眼——但未等他再做出更多反应,身前的阿蒙便俯身吻住了他。直至他的两片唇瓣红润潮湿,祂才不由分说地挺入他的口腔。

克莱恩的快感由正被侵犯的下身所掌控着,而痛苦则被逐渐酸涩的口腔主导着。他双手分别颤抖地握着两物,在身前那个阿蒙又一次粗鲁的动作后,他自喉咙里发出一丝微弱的呜咽声,右手上下的动作则完全停了下来。

左边的阿蒙不满道:「太慢了,克莱恩。再快一点。」

「我...不行...呜....」他困难地摇了摇头,将面前的物什吐出来一些道。

右边的阿蒙倒什麽都没要求,祂只牵起克莱恩的手放到自己唇边,一根复一根地舔shì起他的五指。

身后不断动作的阿蒙一边带着笑意欣赏克莱恩因右边阿蒙的举动而逐渐升起一丝隐秘的享受,一边加快了速度。最后,祂的器物卡在克莱恩那处敏感的腺体上,猛烈地释放了。

克莱恩的身子一阵痉挛,那处抽搐起来,面部肌肉收缩,口腔也变得更为逼仄,身前的阿蒙紧随其后,也交代在了他嘴里。

神话生物理应没有不应期,但阿蒙们却模仿人类,在巅峰后停顿了一小会儿。便是趁此时,克莱恩抓起枕边的玫瑰,二话不说地一把扔在了面前尚未离去的本体身上。

过度娇嫩的玫瑰在砸到阿蒙身上的同时,便花败一地。祂看着四散的花瓣,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叹道:「亲爱的克莱恩,我为您拾来庄园内最美丽、最娇艳的那一束玫瑰,您却不识好歹,将我的心意如此糟蹋了。」

「在你看来,这还是恩赐呢?」克莱恩睨了眼对方,冷笑道,「请别把我想的那麽卑贱。」

本体阿蒙垂下眼帘,仅安静地微笑着,并不答复。

依偎在他身旁的另一个阿蒙却贴着他的耳垂,低声问道:「你想出去吗?」

他身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

透明的落地窗可以望见外面满园绽放的红玫瑰,温暖的阳光亦毫无阻碍地照进来——然却怎样都照亮不了他所处的阴影,他无法踏出这个华丽的房间半步...多久了?久到已经昏天地暗、忘却时间,在阿蒙以「爱」为由欺诈并击溃他后,克莱恩便一直被囚于此,每日被迫接受着与阿蒙交媾。

闻此言,克莱恩的眼眸才微微重燃了一盏光,他指尖颤抖地攥住阿蒙的衣袍,喃喃道:「想...我想......!」

「那你可以和本体做个交易。」祂朝不远处的阿蒙偏了偏头,示意克莱恩靠过去。

这有些奇怪。他身边的这群阿蒙分明都是阿蒙本人,然而祂们给他的感觉却不尽相同:他朝本体扔掷花束,却不排斥蜷缩进身旁某一个分身的怀里。就像此时,他能以请求的目光看向这个阿蒙,却不敢将诉求告诉眼前的本体。

本体站在原地等了半晌,最后看克莱恩还是没法朝祂开口,才像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随即缓慢地走近他。

「好吧,您当然可以出去。相对的,我的条件也很微不足道——我只需您的双腿。」说着,祂捧起克莱恩的赤足,在他惊恐、想要逃避的目光下,不容抗拒地紧紧攥住了他的脚踝。

祂温柔而又渗人地补充道:「放心,我不是要砍下它们......只是偷走它们的行走能力罢了,毕竟您是抛下一根蛛丝都能往上爬的人,而我从不轻视您逃离我身边的能力。」

𝐼𝐼.

克莱恩所在的庄园还是阿蒙在第四紀作为公爵时坐拥的那一座,不过里面的仆人们,也不知是阿蒙的恶趣味还是其它,竟没有完全都是阿蒙,而是真的招进了一些普通人干活。

最近,庄园里的仆人们很是经常看见他们的雇主——阿蒙公爵怀里横抱着一名可人。其实称可人也不知正误,因为对方总裹着一层鸦青斗篷,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对脚,那脚看上去无力而苍白,有一种脆弱的病态美。仆人们正是凭着这点,推测对方是一位可人的。再说,公爵大人有钱有势,没必要一位其貌不扬的人侍候在旁。

说起这位可人,倒也算有段艳情史。仆人们皆知,公爵大人很在乎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公爵都会带上对方,从不让对方亲自下地。有一回,阿蒙公爵带着可人来用膳,祂托着可人的臀部,对方岔开腿盘在祂身上,自上而下披袭的黑袍则中断了来自他人好奇的视线。

晚膳甘旨可口,阿蒙公爵一直优雅地给可人递食,如投喂一只乖巧的宠物那般。可人却时不时地将头埋进祂胸膛,身子颤抖着,发出一两声难以忽视的低泣,但凡公爵大人的动作幅度大一点,坐在祂怀中的可人便会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震颤起来。

这样的事次数多了,对于他们在做什麽,仆人们便也不言而喻。通常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位仆人会斗胆越界,但也无法杜绝其中的好色之徒。偶然一回,便有位仆人因多瞧了几眼可人淌下晶莹水液的脚踝,而当场失去了一双眼珠子。

同样诡谲、带有离奇色彩的还有一事,公爵大人有时会因一些突发事项而暂时让可人留在原地等待。对方真就会一动不动、哪也不去的坐在原地等祂——也正由这怪异的一点,才给了某些无耻之徒可乘之机。

有一个仆人曾在克莱恩留在原地时,抬起他的小腿,胆大包天地朝他白净的脚趾伸出了舌头......

第一个逾越的仆人,那凄厉的惨叫声至今仍在克莱恩耳畔不绝于耳。并且,在阿蒙认定他被人以视线「侵犯」后,他又被阿蒙用体液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精液、血液、涎液...祂用一切「清洁」他。第二个,阿蒙不仅剜去了那人的眼珠、舌头,还剔掉了克莱恩那根遭殃的脚趾。

灵之虫崩解的疼痛给克莱恩带来了不少苦楚,他至今仍恐惧着那场景——阿蒙捧着他的左脚,看似温柔实则十分强硬地分割了连接他脚掌、脚趾的灵之虫。他蜷缩在祂的怀里不断抽气,眼泪与冷汗不分你我的洇湿了他带有书卷气的面孔。

「不会太疼的,克莱恩。那部分被『污染』了,我必须帮您剔除,但它马上就会恢复的,不是吗?」阿蒙摩挲着他的脚掌,轻声安抚着,最后在他脚背落下一吻。

「不要做这种事了...请...求你。」可人不忍看到这般残忍的事三度发生,他向祂提出诉求,从此不再露出任何一寸肌肤。

丝滑的鸦青斗篷裹住他的躯体,他完全依靠于祂的怀里。这样的克莱恩,反而可接受的花样更多。阿蒙能在抱着他外出时,化出几只时之虫钻进那潮湿谄媚的甬道里作乱。克莱恩便时常倒在祂怀中不上不下地喘息,厚重的斗篷甚至不能阻止那翕张的穴肉渗出水液,阿蒙对弄湿自己袍子则不甚在意。

但日子不会就这样安宁下去......俗言曰,不在缄默中爆发,便在缄默中湮没。克萊恩一直所等待的那个机遇很快就来了——阿蒙虽看似漫不经心、落落大方,但被软禁在庄园内的时间里,他很少有机会能看到外来人,尤其是一些有特殊能力、地位的人。

一方面也许是阿蒙不乐意与人分享祂的所有物,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外来人与克莱恩串通,给这位小占卜家提供逃脱的机会。诚然,阿蒙无论在过去还是如今,都乐于陪克莱恩玩猫鼠游戏,但那是在祂全盘布局的前提下。

可不知为何,今日,阿蒙居然在他也在场的情况下破格同意了一次祂兄弟前来拜访的请求。

金发的神父走进门时,还靠在阿蒙身上的克莱恩尚未来得及将斗篷盖上脸。他抓起斗篷的手顿了会儿,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既然对方已经看到了,那这时再遮又有什麽意义呢?且说这亚当也是阿蒙的兄弟,虽不否认阿蒙会有攻击兄长的可能,但至少对方不会再像那些普通人一般束手无策。

「......」亚当果不其然瞥了一眼窝在阿蒙怀里的克莱恩,不过祂投来的视线是平静而温和的,不带半点嘲讽与不屑。少顷,祂若无其事地朝自己的兄弟招呼道:「好久不见,阿蒙。」

阿蒙挑了挑眉,倒也没再追究克莱恩不盖斗篷的事,「噢,别来无恙啊,偏执狂。」

祂们在府邸因一件事而谈论了整一下午,临别时,玻璃窗外都被染上了浓郁的霞色。与平常送客不同,今日告辞,竟是阿蒙带着克莱恩先走一步。

阿蒙不顾兄长反应,径直地抱起克莱恩就走上楼去——就在这一瞬,「空想家」与他擦肩而过,亚当清澈的眼神与克莱恩的视线交汇......传达了某种讯息。

克莱恩讶异地从对方眼中读出一层意思:如果自己有需要,祂愿意提供帮助。

他不知为何本应与自己兄弟统一战线的亚当竟如此表示,更不知对方是怎麽在阿蒙眼皮底下传递这则信息的。但灵性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欺骗——对方真的能帮助他,而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于是他决定抓住这根蛛丝,见机而作。

𝐼𝐼𝐼.

......是夜。

许是傍晚的事让克莱恩过于惦记了,以至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就连与阿蒙惯例的性事都心不在焉,仿佛只要沉醉一秒,他便会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似的。这样的表现显然没有取悦到邪神,阿蒙覆住他的眼眸,陡然窜起的滑腻触手惩罚般地缠住他的双手,将它们压制在了他的头顶,动弹不得。

祂很久没再以这种略为粗暴的方式对待他了,余下的触手紧紧绞住他试图逃离的双腿,将他往身边一拖,克莱恩光裸的背便摩擦着地板,升起了一股疼痛感。他被打开到最大度,阿蒙猛烈而急躁地鞭笞着那处。

直至他们释放前的最后一秒,克莱恩都没能体会到往常的快感。待阿蒙将非凡特性留在他体内后,他倦怠地将头转向一边——奇异的是,当这个细微的举动落入阿蒙眼里时,竟产生了种道不清,但总而言之绝非好事的感觉。

「怎麽了,很难受吗?」祂松开钳制在他身上的触手,破天荒地关切道。

克莱恩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疲惫地舒展了下重获自由的身躯,随即便直接摘下了眼上的绸布。阿蒙则在他睁眼的一瞬迅速换回了人形。

他残有潮红的脸上仍布泪痕,然褐色的双瞳却早已干涸。克莱恩看向祂的表情有些淡漠:「阿蒙。」他唤道。

「我一直心存疑惑,在你享获一切后,再这般囚禁我、强迫我,又有何意义呢?」

他曾上过祂的一次当,阿蒙带来的潘多拉魔盒里有美好,与诅咒。就因他没熬过孤寂的考验,落入阿蒙虚设「爱意」的怀抱,便败得丢盔弃甲,连带拥有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他不知这样的囚禁、做那些事,究竟图何。神话生物会对他有那方面的欲望吗?说是欲望,那都是对阿蒙做出这种举动的解释的一种美化。或许祂的答案远比克莱恩想象中的简单......还要不值得一提。他忽然有些不想听对方的说辞了,但覆水难收,阿蒙已经回答了他:

「因为好玩吧。」

「......那除此之外呢?」

祂没了下文。

克莱恩从喉咙里呛出一声笑。他大抵明白了,同时,心底开始泛起一股酸涩...。人的希望,有时也是最可怕的,对理应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抱有希望,那是奢望,是愚蠢,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

「我早该想到的——你们天生神话生物根本不配提『爱』这个字眼。」他嘲讽般对阿蒙说。

阿蒙笑着,神情间却添了几分异样,「『爱』?那是你们人类的东西,就像那些动物也有一般,这种感情是属于你们的。诚如你所说,我是天生的神话生物,那你凭何认为我该拥有本是你们才有的东西?」

饶是利用「小丑」的能力,克莱恩都未能掩盖自己在听到阿蒙这番话后某些东西随之崩塌的神态。

正当他们间的气氛因此而变得剑拔弩张时——突发的一个情况让俩人都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人在门外敲门。

阿蒙将克莱恩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抱起来,重新安置于柔软的床榻,给他盖好被褥后,才同意仆人进来。

开门的仆人步伐急促,神情亦颇为紧张,一边走一边喊道:「公爵大人......」

阿蒙忽然伸手摆出一个中止的手势,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啊...?我怎麽......」下意识停在原地的仆人突感一阵迷糊,脑海中好像陡然间遗失了什麽,不知自己为何站在公爵大人的寝内。

阿蒙拍拍这位仆人的肩膀,「没事,你跟我一起出去吧。」祂尚且笑着,只是眼底愈发幽邃,带上门前,祂朝克莱恩嘱咐了句:「在这等我回来。」

一切归于深夜大海般的宁静。

克莱恩坐在床上屈起双腿,他开始环顾四周,变得不安——就在方才,灵性直觉告诉他,今晚,便是他与亚当再会的时候。阿蒙确实暂时离开了,但问题在于他无法独自行走,亚当亦未道明地点,他不知该从何找起。

倏然,门外再度传来声响。三次礼貌的叩击后,一个神父模样的金发男子打开门,缓步走了进来。

亚当。

克莱恩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诡秘。」祂像是有所感应地抬头看了眼他,温和地打了一声招呼。

「我已经不会是诡秘了,现在你的兄弟才是。」克莱恩纠正道。

「那麽......克莱恩。」

他勉强提了提嘴角,凝视着金发神父的身影。祂几近无色的眼眸毫无杂质、纯澈无比,唯一可称之为人类的情感的,大概是「仁慈」。几秒后,克莱恩才徐徐开口道:「你说...不,你曾通过某种方式向我表示......如果我有需要,可以找你帮忙,是吗?」

「是。」

「......那,」他垂头停顿了下,随即续道:「如果我说要与你的兄弟对立呢?」

「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克莱恩稍微露出一丝诧异,「我可以...任何......一切。在我达成目的后,你可以从我身上拿走一切你想要的,哪怕是我的所有。」他无所谓,失无可失,只得献上一身白骨。如今是否自由对他而言已不再重要,而是用尽一切,要教给那个天真而残忍的神子一些东西.......一些被对方所轻视的东西。

「好,但我需先收下一份定金。」

克莱恩一惊,「等等,你要......」未等他的直觉报警,亚当已逼近了他的警戒距离。

金发男子注视着他的双眼,温雅的漩涡中逐渐涌现一股暗潮,祂的指尖落在克莱恩的足踝,轻轻一勾、勾走了一件物品。

「只是这个而已。」

「那、那个是——!」在看清对方手中的东西后,霎时,克莱恩的脸红了大半。

祂取走了他的内裤。

𝐼𝒱.

环绕四周的是一片密集成荫的针叶林。它们僵直地耸立着,与克莱恩过去认识的「森林」不同,这儿的林间既无小动物们打闹的身影,也无鸟儿的啼叫声。日出东方、雾气离散,渐渐勾勒出公爵府邸的轮廓。树影缭乱,枝叶缝隙中弥漫着股沉寂、陰鬱的气息,孑然建在林中的庄园倒似被困一般,令人深感壓抑。

阿蒙横抱着克莱恩立于屋檐之上,祂先前承诺过,如若克莱恩听话,便答应他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克莱恩告诉祂,他想要到高处看一看,于是他们便到了此地。

「你放我下来。」

「这样看不是更高吗?」阿蒙轻笑一声,又颠了颠怀中的人。

克莱恩没依祂的意,继续在祂怀里乱动:「我要坐屋脊上。」

今日的克莱恩似乎比往日更为活泼些,这倒也没事,小猫总是要有活力才有趣。阿蒙便按他的要求将他放了下来。然而才放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祂便被眼前看似温顺的人一把推了下去——

阿蒙从高处坠落,右手不忘捏了捏单片眼镜。祂重重地砸落在地,坚硬的大地与肉身的骨头相撞,发出一阵清脆的断裂声...若是寻常人,肯定早就血溅当场了。可神话生物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祂动了动有些散架的身躯,仍是笑着朝高处的人问道:「您怎麽了?生气了?」

克莱恩望着阿蒙,眼神却有如隔了层雾般,看不透想法。「别上来,也别想着靠近我。」

阿蒙的笑意变淡了。

「不用再耍什麽花招,」他嘴角渐渐勾起一抹不可逆转的笑意,「——亚当帮我空想出了权柄。」

「你没办法再处处压制我。」

阿蒙驱使时之虫重构,重塑身上断裂的骨头并从地上站了起来。祂仰起头与他对视:「你想要什麽?」祂知道,轮到祂被迫接受交易的时候到了。

可没想克莱恩什麽条件都没提,他坐在屋脊上,看着阿蒙安静了许久。仿佛在下什麽决定,仿佛在对一些东西进行无声的告别,仿佛终于割裂了什麽...。他最终露出一抹讥讽而悲哀的笑容,说:「阿蒙,你知道你当初用来欺诈我的『爱』,究竟是什麽吗?」

「你说过『那是我们人类的东西』,殊不知在第一纪前、属于我的那个年代,『爱』原是神才懂的东西。那时的神话记载,神创造了两个人类,他们赤身裸体、什麽都不知道,直至有一天,蛇引诱了他们吃下神果,开启了神智——明白了何为羞耻,何为『爱』。从此蛇受诅咒,人类亦被赶出了神国。」

「用我的语言来叙,爱便是,有天你成了一只巨大的臭虫,有人愿意喂你吃腐烂的菜叶、替你擦抹嘴边的黏液,陪你丑陋而漫长地老去。*爱是这样。」

「你之所以久久不了解人性,不了解『爱』,实则是因你的傲慢。你从未把我放在与你相等的高度,自始至终,我也许只是你偏爱的一个有趣玩物罢了。身为主人,自是不屑玩物的思想与情感。但同样在我的过去,在那个陈旧的历史中,『傲慢』是人类七大原罪之首。」

「他说得没错,」

不知何时,原本仅有克莱恩一人的房顶上也突然出现了金发神父的身影。亚当立在克莱恩的不远处,如止水般的声线淡淡道:「『傲慢』确是你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

「亚当!」看到来人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阿蒙倏然喊道。祂不明为何,当这幕映入自己眼中,祂竟也有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可就在此时,又一声坠落的碰撞声中断了祂们间尚未开始的斗争。

阿蒙一征,目光迟疑地回到自己眼前——克莱恩残破的身躯倒在地上,已是一动不动、血流如注。

祂神情古怪地杵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伸手抚向了自己的左胸——能被称之为心脏的地方。那里,正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克莱恩砸下来的一瞬,它似乎也跟着粉碎了。

疼, 痛, 接踵而至。

祂后知后觉地奔向克莱恩。

𝒱.

阳光像是有意无意地绕开这里,只有阿蒙一人独坐在像是片废墟的阁楼里。

神之次子发现祂很难理解、无从解释,为何克莱恩离去那麽久后——祂的兄长察觉到祂一直都坚持这个说法,祂依旧会想起他的音容笑貌。过往的啜泣、苦笑、假笑、倦态,还有他说的最后一番话,「傲慢」与「臭虫」。祂久久地被困在此,困在莫名的怅惘里。

克莱恩逝去的一年后,阿蒙偶然在鲁恩街头的一场瓢泼大雨中,发现了只被大雨浇淋得半死的褐色昆虫。此后,有幸——或是不幸遇见祂的人都会说,「错误」肩上总歇着一只丑陋的甲虫。更离谱的是,祂常唤它作「克莱恩」。

★Fin.★

*腳註:[有天你成了一只巨大的臭蟲,有人願意喂你吃腐爛的菜葉、替你擦抹嘴邊的黏液,陪你醜陋而漫長地老去],原句引用自沉珂(Ceekay)。